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挽救折翼少年,法官姐姐暖心相伴

巾帼风采 2022-03-01 10:48:58

让失足少年真正意识到错误、帮助他卸下心中的枷锁、为他争取重返校园的机会,并资助他上大学。六年的鼓励和陪伴,法官姐姐和志愿者用爱和温暖抚平他的创伤,他也用行动回报社会。


2020年底,江苏常州新北区法院“灯塔萌”法律志愿队增添了一名新成员。与以往不同的是,这名新成员曾经是一位失足少年。六年的时间,他从一名受助者蜕变成为志愿者,法官姐姐孙舒妤的关爱和鼓励一直相伴相随……


孤冷少年,遭遇校园欺凌


法官孙舒妤通过广播节目以案释法


时光回到2014年5月,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,常州新北区的一所中学里,有的同学三五成群地在操场上踢球,有的在教室里休息。


突然,一间教室里传出了嘈乱的碰撞声。同学们循声望去,只见一名少年眉头紧蹙,手中握着水果刀,在离他不到2米的地方,一位同学趴在地上。教室里乱成一团,班主任拨打了“120”电话,可是持刀少年依然保持着迎战的姿势。直到班主任夺下水果刀,少年才开始惊慌失措。“同学死了吗?瞧瞧我都干了些什么?接下来我该怎么办啊……”他主动拨打了110……


这名少年叫白羽,年幼时也曾享受过家的温馨,可美好的时光很短暂。7岁那年,父母离异,白羽跟爷爷奶奶一起生活。母亲远嫁他乡,对他不闻不问。父亲再婚后有了新的家庭,只有放假时,白羽偶尔去父亲家住几天。


父子之间既熟悉又陌生。每次短暂的重逢,白羽都攒了一肚子话想对父亲诉说,可还没等他开口,父亲就一脸厌弃。渐渐地,白羽变得沉默,不爱说话了。


在高中校园里,白羽依然独来独往。有位叫苏正的同学,家境不错,人缘很好,可偏偏“看不上”白羽。他们同住一个宿舍,苏正经常找茬欺负白羽,军训时还召集了一帮“小兄弟”教训白羽,两人的隔阂越积越深。


白羽忍气吞声,卷起被褥搬出了宿舍。可苏正仍拉拢同学孤立白羽,因为害怕会遭到欺凌,白羽一直带着水果刀防身,以便随时应付“攻击”。


2014年5月13日,白羽值日。吃过午饭,他在教室里擦黑板,被路过的苏正撞了一下。苏正挑衅的言语和鄙夷的目光惹怒了白羽,长期积压在心底的不满瞬间暴发。白羽拿出事先准备好的“防身武器”分三次刺向了苏正……


所幸的是,经过抢救,苏正脱离了生命危险,不过左侧手背肌腱断裂。


白羽进了看守所。16岁的青春,开始在惶恐、悔恨和孤独中度过。他害怕深夜,渴望能重回校园,回到奶奶的身边,过一种安静、不被人打扰的生活。他渴望得到父母,特别是妈妈的关爱。白羽等待判决的日子度日如年。


前科封存,卸下心中的枷锁


2015年1月16日,新北区检察院以故意杀人罪对白羽提起公诉,检察官建议对白羽判处实刑。一周后,新北区法院受理了此案,负责审理案件的是少年庭的孙舒妤法官。


这是孙舒妤到少年庭承办的第一起刑事附带民事案件。最初,孙舒妤以为这名少年犯多少会有些叛逆,可当她第一次去看守所送达材料,接触了白羽后,这种想法被颠覆了。


眼前的白羽,斯斯文文,黑框眼镜下那张瘦削的脸,白得不见一丝血色。整个提审过程,他就像只受惊吓的小猫,蜷曲着身体,低垂着脑袋。尤其让孙舒妤印象深的是,白羽的眼神里满是恐惧和绝望,这么一个文弱的孩子怎么会成为杀人犯呢?


带着疑问孙舒妤尝试走近这个孩子。幸运的人,一生都被童年治愈,不幸的人,一生都在治愈童年。孙舒妤了解到白羽的家庭背景,理解了他敏感、脆弱、孤僻性格的成因,但在同学和老师眼里,白羽为人忠厚老实,在学校表现也不错。


就在白羽出事后,他的父亲气急攻心,突发心脏病身亡。经过考虑,孙舒妤决定先将此事瞒着白羽,还帮他申请了新北区法院的“灯塔萌”法律志愿服务,选了一位和蔼、资深的心理咨询师,定期给他做心理辅导。


此外,孙舒妤多次去探望苏正,争取被害人对白羽的真心谅解。最初苏正一家态度坚决,执意要求判白羽入狱并要求刑事附带民事赔偿。孙舒妤理解对方,哪位父母不心疼自己的孩子呢?但她没有放弃,一遍遍上门苦口婆心地做工作。


每个人心中都有柔软的地方,当苏正一家得知白羽的忏悔,以及他的成长经历后被触动了。将心比心,白羽跟苏正同岁,人生都刚起步,况且苏正也有过错在先。


孙舒妤的努力终于有了效果。2015年2月,双方在法院组织下进行了刑事附带民事赔偿的调解。白羽当天被提审到法院,向苏正道了歉,而苏正经过这件事也长大了。他签署了谅解书,希望法院对白羽从轻从宽处理,双方握手言和,白羽的家人当场支付了4.5万元赔偿金。


2015年4月,新北区法院以白羽犯故意杀人罪未遂判处其有期徒刑两年,缓刑三年。


法院通知心理咨询师到庭,以便在宣判后对他做心理疏导。5月4日,法院与白羽签署了一份犯罪记录封存决定书,保障他今后在入学、复学、升学及其他基本生活保障方面享受“同等待遇”,“案底”将不再归入学生档案、人事劳动档案。


爱在延续,帮教相伴相随


案子审结后,孙舒妤没有停下帮教的脚步。经过一段时间的心理辅导,白羽慢慢放下了不堪的过往。他与孙舒妤交谈时透露,渴望再回到高中校园,继续考大学。


亲戚们不赞成,觉得白羽荒废了一年学业,考上大学的机会渺茫,最好学些技能早点赚钱补贴家用。孙舒妤却认为,应该尊重他的选择,支持他,相信他一定会成功。孙舒妤将这一情况上报分管院领导,随后法院出面组织协调,为白羽争取到辖区内一所高中的借读指标。


重回梦寐以求的校园,重新做一名高中学生,白羽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,他抱起奶奶转了好几圈。可父亲已逝,母亲远在外地,生活条件也不好,爷爷奶奶如何负担得起高中三年的学费和生活费呢?孙舒妤和法院领导商议后,联系当地民政部门为白羽申请了低保。同时,法院与校方进行沟通,将白羽的特殊情况告知校方,希望学校能给予白羽365体育足彩,的关心与帮助,还要对其身份保守秘密。学校为白羽减免了学杂费和住宿费,最大程度降低了他的经济负担,还特地选派一名责任心很强的老师做白羽的班主任,让他安心学习。


开学前夕,孙舒妤带着白羽去商场买新衣服、新书包和文具用品。开学报到那天,孙舒妤把白羽送到校门口,一路叮咛嘱咐。白羽提着行李,不断点头,轻声道:“我知道了。”径直走向校园。没走两步,他突然停住,转身对孙舒妤说出藏在心底的话:“姐姐,谢谢您!”声音虽然很轻,但足以让孙舒妤感动,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。从那天起,孙舒妤更加懂得姐姐称谓的分量。


高中三年,孙舒妤和班主任组成“联盟”,共同帮助白羽。她每月陪着白羽的爷爷奶奶从他的低保卡中取出当月伙食费,去探望白羽时直接交给班主任,再由班主任定期向白羽饭卡里充值。她们互加了微信,方便保持沟通和联系,时时关注白羽的心理状态、在校表现和学习情况。而白羽十分珍惜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,学习也很刻苦。


高考前一天,孙舒妤帮白羽订了一家考点附近的酒店,房间里预备了食物、水果及一些常用药,她还特意从外地把白羽的妈妈接来陪他一起住。良苦用心给白羽增添了高考的信心。


“好好发挥,高考结束,我来接你回家。”离开酒店时孙舒妤说。


最终,白羽考取了心仪的大学。新北区法院牵头联系了区团委、区检察院,共同帮助白羽,筹措到第一学年的学费9700元。大二开始,白羽勤工俭学,在学校食堂打工,每天包两顿饭,在法院的协调下,学校为白羽免去了学费和住宿费。


2020年,孙舒妤的工作岗位有了调动,但她仍是新北区法院“灯塔萌”法律志愿队的志愿者,她还在一如既往地关怀和鼓励着白羽。


白羽没有辜负法官姐姐及社会对他的期望,大家用爱和温暖抚平他的创伤,他努力学习,认真改造,用自己的行动来回报社会。


2020年底,白羽向法院提交了一份申请,要求加入“灯塔萌”法律志愿队。他说,自己是孙舒妤法官的弟弟,是新北区法院的孩子,希望用自己的真实经历,去感染帮助365体育足彩,的困惑少年,也为社会做365体育足彩,贡献。